11月7日,世卫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缔约方会议第七届会议在印度德里召开。《烟草控制框架公约》2006年1月在中国正式生效以来,至今已有10年。10年来,政府虽舍得投入,公众也大力支持中国控烟,但进步有限,成效甚微。在上百个国家吸烟率下降的时候,中国的吸烟总人口、烟草消费却不降反增,国家层面的控烟条例仍未出台。
“每一例和烟草使用相关的死亡,都是可以避免的悲剧。”我们想为此做点什么。基于事实说《2016中国人的吸烟现状和控烟态度报告》,话题君就“中国控烟难在哪里”推出系列特别策划,此为第一篇。
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卷烟包装标识的规定》正式生效。话题君(微信:todaytopic)发现,规定中勉强算得上变化的只涉及两部分(警示语改变和位置变化):
除此之外,新规定不过是对标语的字号、颜色等细节小修小补。改变后的包装与原来的包装相比,区别不大,警示文字也没有变的多显眼。
两年前,世界卫生组织的调查报告就已明确表示,“中国只有文字的健康警示,几乎未起到警示作用”,亟待推行已经被证明最有效的控烟措施——烟盒警示图片。
警示图片大多是病变的肺、满口的烂牙、畸变的胎儿等“重口味”图片,这些图片的震撼效果相比纯文字,不知高到哪里去了。2001年,加拿大开始采用图形警示烟盒,前后九年数据对比,该国吸烟率下降了12%~20%。
这个措施为啥有用,不用细想也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人还从印有吸烟导致阳痿或胎儿畸形等警示图片的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吞云吐雾,完全是一辈子没有女朋友的节奏。
正式因为行之有效,截止2015年,全世界至少有85个国家/司法管辖区要求烟草包装上印有图形警示。
中外烟盒对比
中国的烟盒,一边做些无意义的改动,一遍继续与世界潮流背道而驰。名山大川、绰约仙子,是烟盒上的常客,包装精美的烟盒不仅让人喜爱,还成了中国人身份的象征。《事实说》报告显示,在高收入人群中,把香烟看做身份象征者大有人在。
有人说,中国的烟盒追求漂亮,和传统文化有关。不过在话题君看来(微信:todaytopic)看来,这和什么文化传统没有关系。不要说烟盒,就是烟草都是舶来品。况且,过去别国的烟盒也都很漂亮,为了公民健康,人家的烟盒才越来越丑。
中国烟草死守烟盒这一方寸之地,根本原因是烟盒已是烟草广告最后的救命稻草。《广告法》明文规定,“禁止在大众传播媒介或者公共场所、公共交通工具、户外发布烟草广告”,广电总局也不断加强影视作品中吸烟镜头的控制,就连直播软件中的主播们,抽烟时也提心吊胆会被封。
在这种大背景下,如果再把烟盒上也印满警示图片,烟草无疑将失去展示自身“高大上”形象的最后途经。
为什么中国烟盒上警示图片这么难?看看新规的发布者就不难理解了:国家烟草专卖局和国家质检总局。国家烟草专卖局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中国烟草总公司,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警示图片上烟盒自然遥遥无期。
世卫组织曾明确表示,烟草业的利益与公共卫生利益之间,存在根本和无法和解的冲突。但胳膊很难拧过大腿,烟草行业的盈利是我国财政收入稳定的重要保证。有报道称,中国烟草总公司上缴国家财政甚至超过了中石油,位列第一。
烟盒上一张小小的图片,带给政策制定者其实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眼前的财政收入和长远的公民健康冲突时,到底哪个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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