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哥斯达黎加议会通过《烟草控制法》,当时有媒体评议为“史上最严控烟法”。法令颁布至今一年有余,实施状况如何?是否真能做到令行禁止?
 
     “见顶灭烟”执法待加强
 
     公共场所全面禁烟是新控烟法的主要条款之一。还没有确切数据能够说明,仅仅一年时间的实践能给国民健康带来多大益处,至少在首都圣何塞,各大公共场所的空气质量明显改善许多,多位市民接受采访时,都肯定了禁烟令的施行效果。
 
     机场、学校、企业或机构、餐馆、酒吧……大部分公共场所都有醒目的“禁止吸烟”提示语,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新法令至少使其免受二手烟污染之苦。
 
     圣何塞市民梅雷罗说,以前和家人上餐馆吃饭,回到家还能闻到身上的二手烟味,感觉很不舒服,如今可以专心享受美食,不必再被呛人的烟味打扰了。
 
     酒吧过去常常是烟雾缭绕,如今情形也大不一样。马里奥是在校大学生,下课后喜欢和几个同学去酒吧喝喝啤酒聊聊天,他说以前经常要忍受旁边的人吞云吐雾,但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敢在酒吧内抽烟。有人实在克制不住烟瘾,会走到酒吧外面,抽完了再回去。对烟民来说,“见顶灭烟”(“顶”指屋顶,棚子等),已经是习惯动作了。
 
     不过,要确保禁烟“令行禁止”,需要倚赖哥国1.4万名警察的执行力。一些民众说,警察的执勤重点常常放在在人员较为密集的封闭场所,如商业中心、餐馆和酒吧等,在公交车站和公园等户外场所则投入警力相对较少,因此在这些地方,仍有人大摇大摆抽烟。
 
     加芙列拉是一名中学生,每天从家出发倒两趟公交车到学校。她说,市区某些公交站连站牌都没有,更别提禁烟标识。她有时也看见别人躲在大街拐角处偷偷抽烟。一些离城市较远的偏僻地方,警力更为薄弱,即使在公共场所抽烟也未必被警察发现,禁烟令形同虚设。
新控烟法还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烟草广告,但实际执行情况并不那么严格。一些连锁超市里销售香烟的柜台上,虽有新法要求注明的“吸烟有害身体健康”警示语,却也有烟草厂商对旗下品牌香烟的文字和图片广告。
 
     建筑设计师格洛丽亚自己不抽烟,但她至今有时还会在电视上看到烟草广告,只是广告中没有出现任何有人正在抽烟这种具有诱导倾向的画面。
 
     因此有些人说,禁烟令真正成效如何,还要看执法是否“给力”。如果执法部门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法规再严厉,也仅是纸上谈兵。
 
     罚款征税消费变保障
 
     新控烟法之所以获评“史上最严厉”,处罚力度重、消费成本高是一个主要原因。
 
     任何人在公共场所抽烟,将依照哥国内平均基本工资的10%(目前水平相当于3.6万科朗,1美元兑换500科朗)给予经济处罚;如果地方行政主管未能履行将禁烟标识张贴在公共场所的职责,将被处以基本工资15%(约5.4万科朗)的罚款;向未成年人出售香烟,或者出售少于20支装的纸盒香烟,会被处于18万科朗的罚金;进行非法烟草走私或未能正确标识健康警告,要处以最高360万科朗的罚金。
 
     哥卫生部提供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2月,卫生部共接到52起针对违反新控烟法行为的指控,其中49起已被受理,有10起已被依法处以罚金。
 
     新法还对烟草类商品征收烟草税:无论进口或国产,卷烟还是雪茄,每件烟草产品都要征收20科朗的烟草税。依照这个标准,市场上主要销售的20支盒装卷烟每盒要缴400科朗的烟草税。
 
     按规定,与禁烟令相关的罚款和烟草税收缴后将全部充作与国民健康相关的社会保障基金。其中,60%用于哥国社会保障机构(CCSS)对吸烟相关疾病的预防、诊断和治疗项目经费,20%归哥国卫生部调配;哥国酒精中毒症和药物依赖性研究所(IAFA)和哥国体育娱乐协会(ICODER)各获得10%的基金作为研究经费。
 
     去年11月,哥国社会保障机构已从所获得的基金经费中拿出1800万美元,为乡村地区的医院添置了医疗扫描器械。
为了健康禁烟势必行
 
     哥斯达黎加前卫生部长玛丽亚•路易莎•阿维拉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希望改善健康状况是民众的普遍愿望,而过量吸烟可能引发多种慢性疾病,如高血压、糖尿病、心肌梗塞等,也已成为常识。因此,出台控烟法很有必要。
 
     据统计,在哥斯达黎加,男性烟民首次抽烟的平均年龄为15岁,女性为17岁。年龄介于12-70岁的哥国居民共有540万人,每年平均每1000人中就有24人成为新增烟民。
 
     CCSS曾做过一项调查,来自全国不同地区的3585名20岁以上受访居民中,14.2%都是烟民。其中,20-39岁集中了数量最大的烟民群体,60岁以上的烟民所占比例也不小。
 
     在哥斯达黎加,由于吸烟而引发的公众健康和社会保障问题不少。IAFA的调查显示,哥斯达黎加人每天花在购买烟草类商品上的费用为2.3亿科朗,而哥国卫生部每年用于吸烟类相关疾病的研究经费却只有6800万科朗。过量吸烟者心脏病发作和患中风的几率比常人增加一倍,90%的肺癌病例与吸烟有关,而肺癌位列哥国人死因第三名,平均每天有10人死于和肺癌有关的疾病。
 
     阿维拉告诉记者,为了使禁烟法在国会通过,卫生部在民众当中积极开展戒烟主题宣传活动,以提高舆论支持度;还拜访了当时的乌拉圭总统塔瓦雷•巴斯克斯,向其请教乌拉圭施行禁烟法的经验。
 
     不过,阿维拉说,任何一部法律的颁布如果会损害某些利益集团的既得利益,必然会招致他们的反对。国会投票前,禁烟法案曾遭到一些烟草商和餐馆酒吧老板的强烈抵制,他们担心禁烟法一旦施行将减少他们的客户量;但一年下来,对多家餐厅和酒吧客流量的调查发现,实施公共场所全面禁烟只流失了极少量想要吸烟的顾客,也有调查显示越来越多的公众偏爱清洁无烟的消费环境并支持公共场所禁烟。
 
     阿维拉说:“对于哥斯达黎加人来说,我们不希望烟草商品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品质,为了身体健康我们必须坚决控制二手烟污染和降低烟草商品消费量。我们不希望生活在烟雾缭绕的环境中,要保护我们的清新空气。”
 
     新控烟法出台背景
 
     2012年2月,哥斯达黎加议会以压倒多数的选票顺利通过了《烟草控制法》,以取代1995年以来所施行的相关禁烟法规,以确保真正实施《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新法令的内容主要涉及以下烟草控制措施:所有公共场所,包括餐馆、酒吧、公园、公交车站、户外运动场所和工作场所,全面实行禁烟;禁止未成年人从事烟草制品销售,也禁止社会向未成年人出售烟草制品;禁止销售不足20支包装的盒装香烟;加大健康提示语,而且要占烟草包装可见部分一半以上面积;禁止任何形式的烟草广告;征收烟草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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